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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吴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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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初中同学,也是我跟朱砂交的最好的朋友代玉。”马小龙把代玉介绍给大姨夫认识。

    大姨夫打量一眼,笑道:“别说,长得还真跟林黛玉似的。”

    代玉:“……”

    “是代表的代,金字旁玉字边的玉。”马小龙笑道:“不过我跟朱砂平时都叫她林妹妹。”

    “这么个代玉啊?呵呵呵,有点意思。”大姨夫大笑。

    “这是我干妹妹陈君,唱歌跳舞样样精通,以后铁定是大明星。”马小龙拉着陈君的手介绍道。

    “是吗?”大姨夫很惊讶:“小姑娘这么厉害?一会儿可得给我签个名,等以后真成大明星了,我这签名就值钱了。”

    陈君小脸一红,很不好意思地道:“我努力。”

    看到她这副外表像仙女,说起话来却憨憨的样子,大姨夫哈哈大笑:这丫头有点儿意思。

    ……

    厨房里,看着马小龙手脚麻利的颠锅炒菜,大姨跟大姨夫特别惊奇:“小龙这手艺可以啊!有饭店大厨的意思了。”

    “还行。”马小龙笑了笑:“就是家里条件简陋了点,要是在专业大厨房,我保证给你们整一桌满汉全席尝尝。”

    “哈哈哈,行,我们盼着以后吃一桌满汉全席。”

    说笑间,大姨做的炖带鱼,马小龙炒的七菜一汤上桌了。

    看到这色香味形俱全的一桌饭菜,大姨跟大姨夫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大姨夫道:“这么好的饭菜,高低得整二两。”

    “我去拿酒。”大姨去北屋卧室拿了一瓶白酒,也不是什么好酒,就普通的牛二。

    “今天我也喝点。”大姨也是烟酒俱全的女人,之前因为几个孩子来了,一直没敢没抽烟,怕熏着他们,但喝酒就没事儿了,二两酒既解馋又喝不醉,刚刚好。

    就在众人入座,准备开饭的时候,门铃声响了。

    大姨愣了下,起身去开门:“这时候谁来了?”

    门开后:“哎哟,这不是吴老师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呵呵,媳妇儿有事出去了,正没饭辙呢!过来蹭顿饭行不行?”一个衣着不怎么整洁,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正是大姨夫上午找他下棋的吴教授。

    “您猜怎么着?巧了!今天我外甥刚做了一桌好菜,您今天算有口福了。”大姨乐呵呵地把吴教授让进来,等走进屋里,吴教授看到屋里这几个个顶个漂亮的姑娘小伙儿,愣住了:“我是不是来的不巧啊?”

    “这话说的,老吴赶紧坐下,跟我喝点。”大姨夫让大姨再去搬把凳子过来,一张圆桌坐八个人刚刚好。

    “少爷、丫头们,这位可了不得,京大历史系吴教授。小龙,你以后要上京大就找吴教授,大事办不了,小事应该能成。”大姨夫给几个孩子们介绍道。

    “吴教授好。”马小龙含笑点头。

    “你好。”吴教授颜值不高,但书卷气很重,一看就是常年埋首桉牍的人,扭头问大姨夫:“这是你外甥?”

    “怎么样?帅不帅?”大姨夫炫耀道。

    “帅。”吴教授笑道:“模样戳个,怎么看都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废话!”大姨夫翻个白眼:“我媳妇娘家外甥,跟我像就完了。”

    “呵呵。”吴教授笑了笑,瞥了在座的几个女孩:“这几个小姑娘是?”

    “我外甥闺女,还有我外甥媳妇,我外甥同学,我外甥干妹妹。”大姨夫说道:“反正你也记不住,甭问了。”

    你都说完了,还让我甭问是哪个意思?

    吴教授一脸无语:“老李,文化水平有待提高啊!”

    “是得提高。”大姨把凳子递过去:“打小就没念过几年书,字儿都认不全。”

    “谢谢嫂子。”吴教授接过凳子,坐下后,看着满桌子菜,笑道:“回头我给老李补补文化课,今天这顿饭就当学费吧!”

    “那感情好。”大姨乐呵呵地坐下,对众人道:“都别干看着了,动快子吧!”

    “来吧!”大姨夫拿起快子,对几个孩子道:“自己家吃饭,都别腼腆,该吃吃该喝喝,我就不招呼你们了。”说完,先抄了一快子辣子鸡丁。

    “呼~辣!够劲儿!老吴,你也尝尝我外甥这手艺。”大姨夫瞬间满头大汗。

    “好。”吴教授来一快子木须肉,眼睛一亮:“嚯,真不错!尝着比饭店还好吃。”

    “是吗?我尝尝。”大姨卷了个京酱肉丝:“唔唔,好吃,真好吃。”

    “……”见大姨夫他们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几个女孩都放松了不少,非常给面子的先夹炖带鱼。

    别说,大姨做的炖带鱼还挺好吃的,很家常的味道,但味道不比饭店差。

    有些时候,有些菜品,反倒是家常的比饭店的好吃,炖带鱼很明显就是其中一道。

    “怎么样?”大姨问道。

    “好吃。”女孩们纷纷称赞,就连马小凤也觉得味道不错,和米饭绝配。

    得到众女一致称赞,大姨乐的屁颠屁颠的,一时间饭桌上欢声笑语,气氛热烈。

    “小龙以后想考京大是吧?”吴教授品尝了一轮美味后,放下快子问道。

    “有这个想法,但具体上哪个学校还要再看。”马小龙说道:“毕竟水木也不比京大差。”

    吴教授眉头一皱,冷哼一声:“水木算什么,要说文科类,京大能把水木按在地上打。”

    “但水木理科类更好。”马小龙说道:“我现在还没想好以后是选文科还是理科?如果文科,我就上京大,理科就上水木。”

    “你更擅长文科还是理科?”吴教授问道。

    “都挺擅长的。”马小龙道:“至少目前还没发现难点。”

    “我哥哥从小学开始,到现在所有的考试都是满分。”马小凤炫耀道:“所有人都说我哥哥是文曲星下凡。”

    “哦?”吴教授愣了下,问道:“没丢过分?作文也没有?”

    “运气好。”马小龙谦虚道。

    “……”吴教授表情有些认真了,道:“小学考试不丢分有可能是因为难度问题,但中学考试还不丢分,那就不是运气了。”

    顿了顿,问道:“你现在上初中还是高中?”

    “过完暑假上初三。”

    “学校在当地什么水平?”

    “高中当地排名第二,但是和第一差距有点大,初中虽然也是第二,但是和第一差距不大。”马小龙说道。

    “嗯。”吴教授点了点头,道:“高中打算在哪上?”

    “我们当地最好的一中。”马小龙说道:“虽然只是县重点,但在全市也排的上号。”

    “要不要来京城上高中?”吴教授提议道:“如果能在京城落户,高考时考上京大的概率比你在家乡要高很多。”

    “对啊!”大姨夫一拍大腿,道:“这主意好!小龙,不如你高中就来京城上学,反正你在京城有房子,落户也简单。”

    “……”几个女孩的脸色都变了,纷纷注视着马小龙。

    “不了。”马小龙摇摇头,道:“以我的成绩,就算拿不到保送名额,考上清北也不是问题。再说以后上大学就要常年待在京城,在此之前,我想留在家乡多陪陪家人。”

    这番话让所有女孩都松了口气,吴教授微微一笑:“挺好的,如果以后考上京大,要不要来读我的专业?”

    “历史?”马小龙问道。

    “差不多,主要研究古文字,跟考古专业关系密切。”吴教授说道。

    “哦?”马小龙说道:“我对古文字很感兴趣,先秦以前的文字都有研究。”

    “是吗?那倒是巧了。”吴教授笑道:“那我考考你?”

    “您请出题。”

    吴教授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支钢笔,对大姨夫道:“老李,借张纸。”

    “电视柜上就有。”大姨夫指了指吴教授背后。

    吴教授转身从电视柜上拿了半本信纸,在信纸上写下一个曲里拐弯的字,字写得比较大,拿在手里展示给在座所有人看到,最后问马小龙:“认识这个字吗?”

    “先。”马小龙说道:“甲骨文,先后的先。”

    “这字儿念先?”马小凤不能理解:“我以为是草呢!”

    “没文化。”马小龙用快子敲了下她的脑门:“不懂别乱说。”

    “哼!”马小凤捂着脑门,翻了个白眼。

    吴教授微微一笑:“能说说字义吗?”

    “上面是一只脚,下面是个人,表示走在人前面,所谓先人一步,所以是个先字。”

    “上面是脚?”所有人都盯着这个字的上半部分,怎么看也不像一只脚。

    “看着不像是吧?”吴教授笑问。

    “一点也不像。”大姨发挥出全部想象力也没看出来上边是个脚。

    “这就是文字的演化问题了。”吴教授说道:“虽然甲骨文被认为是最早的文字,但谁也不能确定甲骨文之前还有没有文字?当然大概率是有的,毕竟甲骨文也算是一种相对成熟的文字,之前肯定有演变过程,我们只能以目前已知的文献资料进行查证和推算。”

    “所以这个脚是推算出来的?”大姨问道。

    “这个字是经过对照的,当然还有很多无法对照,以及没有破译出来的文字,这些都需要更多研究古文字的人去努力破译。”吴教授说道。

    “那还真是辛苦。”大姨扭头对马小龙道:“要不咱不学这个了?”

    吴教授:“……”

    马小龙笑道:“吴教授只是考考我,以后上什么专业还得根据以后的情况再定,不一定选历史系的。”

    “哦,那就好。”大姨不懂这个,反正自己外甥心里有数就行。

    吴教授无奈道:“研究古文字很有意思的,一步步发现我们华夏民族的文化起源,这是多有成就的一件事。”

    “有什么成就?再有成就不也就知道古代人怎么写字儿吗!”大姨说道。

    “……”

    “你瞎说什么呐!”大姨夫不爱听了:“文化研究本身就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你不研究,我不研究,谁知道咱们以前的历史是什么样的?孩子们要是不知道自己从哪来的,以后还怎么爱国?”

    “你少跟我说这些大道理,你懂,你怎么不研究?”大姨没好气地道:“你要真有这本事,哪还用一天天的在路边卖冰棍。”

    “我跟你说不清楚。”大姨着起急来爱胡搅蛮缠,大姨夫已经有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应对办法:道理讲不通就不讲了,吃饭。

    好好的一个甲骨文考试,愣是被马小凤和大姨搅合了,吴教授也没了兴致:我还是吃饭吧!

    不过马小龙倒是来了兴致,问道:“吴教授,现在破译一个甲骨文给多少钱啊?”

    “古文研究怎么能跟钱扯在一起?”吴教授眉头一皱,道:“小龙同学,你的思想观念可不对。”

    “有什么不对的?”大姨又不爱听:“研究古文就不用吃饭?真要这样,那世界上人都研究古文去得了,长生不老,还不用吃饭。”

    “……”吴教授又无奈了。

    这波就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马小龙笑道:“吴教授,我觉得任何研究都应该有资金作为支撑,就像我大姨说的,要是每一个研究人员都赚不到钱,得不到奖励,又有谁会去搞研究?人总是要吃饭的。”

    “你说的没错。”吴教授点点头:“学校给我发工资,我才有时间和精力研究古文字。”

    “这就对了。”马小龙笑道:“要是没工资,您应该没有心思去研究这些吧?”

    “的确如此。”吴教授摇摇头:“算了,不说了,吃饭。”

    “您吃着,我这还有几个问题。”马小龙说道。

    吴教授刚拿起快子,闻言又把快子放下了,道:“什么问题?”

    “吴教授,现在全世界有多少个甲骨文?一共破译了多少个字了?”马小龙问道。

    “好问题。”作为历史系教授,马小龙这问题算是撞枪口上了:“目前已经收录的甲骨文有四千三百多个,但目前取得共识的破译字只有一千三百多个,还有一大半不认识。”

    “甲骨文发现快一百年了吧!一百年就破译了一千三百多个字,您觉得问题出在哪?”马小龙问道。

    “研究人员太少。”吴教授感慨道:“目前为止,国内研究甲骨文人只有两千来个,这些人大多分散研究,能破译出来的字很有限。”

    “既然您也知道是因为人少,那为什么不把甲骨文等古文字公布出来,让广大人民群众群策群力,一起破译呢?”马小龙问道。

    “……”吴教授愣住了,虽然觉得不太对劲儿,但又觉得没什么不对劲儿,相反,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不禁激动地道:“说的太对了,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既然人手少,那就让百姓都参与进来,有人民这片汪洋大海的冲刷,不信破译不出几千个文字。”

    “但是要让人民参与进来,就必须有奖励。”马小龙说道:“如果一点奖励也没有,又有谁愿意免费做这种事?”

    “有道理。”吴教授连连点头,但是不知道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毕竟他只是一个研究文字的教授,自己的工资还要学校开,不可能给老百姓提供丰厚的奖励。

    “所以还是得让有需要的机构投点钱进来。”马小龙说道:“当做破译文字的奖励。”

    “有道理。”吴教授再次点头。

    “比如破译一个字给一万块,我相信全国老百姓都愿意参与这些古文字的破译工作。”马小龙说道。

    “一万?那我肯定参与进来。”大姨夫说道。

    “我也参与。”大姨激动地道:“一个字儿就给一万块啊!一年多的工资呢!”

    吴教授苦笑:“真要是给这么多,我都想赚这个钱了。”

    马小龙笑道:“您完全可以赚,只要您能破译得出来。”

    “……”

    吴教授觉得今天有人在搞他心态,过去几十年,都没有人敢搞他心态的,没想到今天蹭个饭的工夫,就被一群卧龙凤雏给搞了。

    饮一杯苦涩的酒,唉!酒入愁肠愁更愁啊!

    饭后。

    吴教授吃饱喝足,想撤了,但大姨夫叫住了他:“我外甥他们想去京大转转,你要没事儿,带他们进去看看?”

    “行。”吴教授是京大教授,自然被分配了教职工宿舍,平时就住在学校里,带几个人进去很方便:“要不要我给孩子们做个导游?”

    大姨夫扭头看着马小龙:“你们的意思呢?”

    “不用了。”马小龙说道:“我们就是想进去感受一下京大的文化氛围,转一会儿就出来,不麻烦吴教授了。”

    “那就这样。”吴教授说道:“北大校区挺大的,你们要是迷路了,记得随时找人问路。”

    “不会迷路的。”马小龙说道:“我的方向感还不错,从没迷路过。”

    自从得到了定位和导航技能,他就再没为自己出远门担忧过,到了京大校门口先定个位,然后在校园里面转一转,随时关注脑内的定位和导航,分分钟了解自己身在何处?怎样才能以最快最直接的方式到达目的地?

    门清。

    在去之前,马小龙帮着大姨夫把冰柜车推到路边,虽然今天时间不多了,但大姨夫并不想偷懒,还是本着赚点儿是点儿的的心态,把冷饮摊支起来了。

    这会儿天已经彻底放晴,气温回升,大姨夫坐在太阳伞底下,知道今天下午的销量差不了。

    冷饮摊和京大南门就隔着十几米,马小龙他们跟着吴教授走进京大校园。

    此时正值暑假,京大的校园里相对安静了许多,但依旧有很多留校生在校园里朗读、散步、练乐器,各种课外活动丰富多彩。

    “真不用我给你们当导游?”吴教授又问了一次。

    “真不用。”马小龙从兜里拿出手机,道:“您要实在不放心,不如给我个电话?”

    “……”吴教授惊讶的看着他手里的手机,不敢相信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居然用得起手机。

    “这手机是你的?”

    “是我的。”马小龙嗯一声,问道:“有问题吗?”

    “……没问题。”吴教授内牛满面:我只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说出自己在宿舍的座机号码,确认马小龙没记错之后,吴教授独自一人离开了,那踉跄的背影,可见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吴教授离开后,女孩们终于不再压抑自己的天性,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

    “这里就是京大呀!看起来好大啊!”马小凤也是第一次走进京大,看什么都新鲜,同时也有点眼晕:“这么大,就不怕迷路吗?”

    “待久了就不会迷路了。”马小龙说道:“为了确保人员整齐,大家一起行动,别自己乱跑,这里有山有水,要是掉水里淹死就太亏了。”

    “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掉水里淹死。”马小凤双臂伸直,掌心向外,摆出一个阿拉蕾奔跑的姿势在京大的校园里奔跑起来:“冲呀!”

    朱砂轻笑一声,道:“我们也走吧!”

    ……闲逛中……

    从京大校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别的不说,女孩们都长见识了。全国无数学子向往的大学,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不虚此行。

    马路斜对面,大姨夫还摆着摊儿呢!刚好有两个年轻女孩买了两根红果冰棍。

    红果冰棍是京城最便宜的冰棍,山楂味儿的,个头不大,放在小镇也就值两毛,但京城物价高,五毛,不能再低了。

    而最贵的冰棍是一种叫梦龙的巧克力奶油冰棍,七块五一根。

    上辈子,大姨曾跟他说过卖冰棍的趣事,说是有一个老外来买冰棍,操着一嘴不怎么流利的普通话说了一句:“师傅,给我一根最好的冰棍。”

    大姨给他拿了一根梦龙,老外问多少钱?大姨说七块五。

    老外当场懵逼:“噢~这么贵!?”

    然后乖乖掏钱买了下来,毕竟逼已经装出去了,要是不买……你想想,七块五都舍不得掏的老外,在他们自己国家是捡破烂的?还是睡马路的?

    真有意思。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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