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九州覆 > 第178章 恭亲王府,鸡犬不宁

第178章 恭亲王府,鸡犬不宁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b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如意倒是想下来,奈何她刚一动,明恒便已察觉她的意图,直接捧起了她的屁股,强制她继续坐着。

    伸手扣住她的腰肢,明恒一本正经的开了口,“这几日我得陪着世子在宫中待着,不能时常回来,你自己要注意安全。京中不太平,也许还会旁生枝节,有些事情没办法估量。”

    这话倒让如意听出点别的味道,“你是说师父那头?”

    “不管恭亲王府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许搀和进去。”明恒定定的望着她。

    如意蹙眉,“她是我师父,我岂能袖手旁观,这话我不同意。”

    明恒轻叹一声,“你若是搅合进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殿下和侧妃有自己的布局,你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布局?

    眸色微沉,如意点了头,“我懂了。”

    “我不能说太多,虽然你是我最亲近的,但是——”原则性问题,还是要仔细的。明恒吻上她的眉心,“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如果真的遇见了危险,城中真的开战,你就去恭亲王府避一避。性命第一,其他都是次要的。”

    什么都可以重来,唯独性命,没有第二次。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林慕白这么幸运,有机会可以重来一次。

    如意没说话,只是盯着他一动不动。

    四下安静得很,四目相对,她下意识的舔舐了一下唇瓣,“那个——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明恒看着她眨了眨眼睛,“暂时没想到。”

    如意瞬时如释重负,“那你想到再说吧!”

    刚想起身,却突然被他打横抱起,直接朝着床榻走去。

    “你干什么?”如意惊问,“这青天白日的,你也不怕被人瞧见。万一被人听见,真真要丢死人了。”早年在棠梨院,偶有听到房中男女欢好,总是面红耳赤。若是自己这会子欢好,被人听了墙根,来日可怎么见人呢?

    这又不是棠梨院,这是自己家里。

    “这是我的地方!”明恒不管不顾,将如意放在床上,转身便开始宽衣解带,欺身而上,“如意。”他声音暗哑的喊了一声。

    她呼吸微促,低低的应了一句,“什么?”

    “我想要你!”他微微红了脸。

    如意屏住了呼吸,“那你现在不走吗?”

    “我想多陪你一会。”他笑着覆上她的唇,温柔辗转,“别动,我要好好抱抱你。”

    如意心里若炸开了蜜糖罐子,可嘴上还是忍不住叨叨,“又不是长久不见面,这才分开几天。”话虽这样说,可如玉般的胳膊,还是快速的攀上了他的脊背。

    女人嘛,身体永远更诚实。

    室内呼吸声时急时缓,起伏不定。荡起一室涟漪,旖旎春光,温柔无限。

    被折腾得实在太累,如意躺在明恒的臂弯里沉沉睡去。长长的羽睫半垂着,如玉般的人儿睡得正熟。明恒轻叹一声,这才刚成亲,就得分别——委实教人舍不得小娇妻。可不走不行,世子和殿下还在宫里头等着宫外的信儿呢!

    思及此处,明恒只能小心翼翼的松开沉睡的如意,缓缓下了床。穿好衣服,又折回来为如意掖好薄被。端坐在床沿,看着方才面颊绯红的娇妻,正慢慢褪却脸上的桃花色,心中顿生怜惜。

    深吸一口气,明恒抓起案上的剑快速离开房间。

    临走前又眷眷不舍的看了一眼熟睡的如意,轻柔的合上房门。对着外头吩咐一声,任何人不许扰了夫人的歇息,这才放心的离开。

    他还得赶紧回宫去,一刻也不能再歇着。

    总觉得欠了如意似的,新婚燕尔,却不能在一起,算起来也是一种亏欠。他想着,来日若有机会,必得好好弥补才是。总教她一个人扛着,怎么都说不过去。

    他不希望如意,成为第二个林慕白。他也从不奢望自己的女人,能独当一面。只要躲在他身后,相夫教子,安安稳稳的过,便也罢了!

    ——————————————

    城外开始动乱,午时已到,可是大祁还是没能交出凶手,唯一的消息便是皇帝严惩了恭亲王府,还软禁了容盈。

    可对于月氏而言,皇帝这不是在惩罚容盈,不是在贬斥恭亲王府,而是变相的保护。让容盈留在宫中,不就是为了保护他吗?

    是故,月氏军士群情激动,已经展开列队围拢在京城外头。

    城门紧闭,战事一触即发。

    巡城司的兵马已经集结完毕,只等着一声令下就能开战。而城外的护卫军,因为主将容景垣受罚,暂时由朝廷接管。而对于战争,皇帝是不支持的,朝臣也唯唯诺诺,一时间都没有做好作战的准备。

    朝廷人心惶惶,却突然有种无人领兵应敌的窘境。

    最后是齐王容景甫和毓亲王容景宸请缨,这才有了两位皇子亲自领兵的壮观之景。容盈被卸了下来,自然会有人迎难而上,抓住这次机会。

    景安宫里。

    五月冷冷伫立,垂眸禀报,“是齐王和毓亲王领了巡城司的兵马,前去城门口与月氏国谈判。”顿了顿,他也不抬头,继续道,“在兵马人数之上,其实咱们大祁的军队,远胜过月氏的军队。但是若是这样开战,大祁站不住脚。”

    容盈点了头,一张脸微微泛着透白,慵懒倚靠美人榻,半合着双目淡淡然开口,“让他们去忙活吧!白忙一场估计闹的笑话会更大。”

    “是!”五月颔首,却听得外头传来些许动静。

    容盈闭上眼眸,五月纵身一跃,直接从窗口跃出,窗户随即关闭。

    “爹!”皇后牵着容哲修,徐徐而入。

    容哲修屁颠屁颠的凑到软榻前,瞧着面色发白的容盈,突然就生了气,“是谁把我爹弄成这样的?都不给饭吃吗?”一张脸毫无血色,不就是饿的吗?

    容盈揉着眉心,“谁说我是饿的?”

    “爹,你怎么一个人进来了?”言外之意就是,你怎么把娘留在了外头?不一并带入宫中。

    容盈轻叹一声,“你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来寒碜我的?”

    容哲修笑嘻嘻的点了头,“我当然是来探望爹的,不过现在看起来,爹虽然气色不好,但所幸还不糊涂。”

    “我若是糊涂了,你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儿?”容盈缓缓起身,给皇后行了礼,“参见母后。”

    “修儿,你先出去,皇祖母有话要跟你爹说。”皇后俯身,笑着抚过容哲修稚嫩的脸庞。

    容哲修点了头,他当然知道皇祖母这次带着自己过来,必定与父亲有事相商。皇爷爷如今软禁了爹,自己就该想个法子帮帮爹才是。

    “我去给你们守门!”容哲修笑着跑出去,而后关上了殿门。

    一声叹,皇后坐了下来,转动着手中的佛珠,“你躺着吧,别起来了,身上还有伤!”

    容盈也不推辞,顾自靠在了美人榻上,“儿臣落罪获罚,母后如此前来,不怕落人口实吗?”

    “我是以你母亲的身份前来,而非当朝皇后。”皇后瞧着眼前面色发白的容盈,眼里还是心疼的,“你父皇若是怪罪起来,大不了一同治罪罢了!横竖我也活得够久,若是能在临死前替你们做点事,也是我的福报。”她又是一声叹息,仿佛心里压了千斤重担,似永远都卸不下去。

    “母后这又是何苦呢?”容盈口吻低沉。

    “该死的人是我。”说到这儿,皇后顿了顿,而后又眸色幽幽的盯着眼前的容盈,“景睿,你还好吗?”

    “只要她好,我便安然。”容盈眉目微冷,“这世间事凉薄无情,唯独有了她,我这数十年的光阴才不算虚度。在这灰白的人生里,她便是我此生唯一的光彩。母后是知道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她。”

    皇后点了头,“我知道,所以这一次我不敢强求。曾经我以为所有的光芒都止于那一夜,所以我敛尽锋芒,只想当个垂暮老者,保护好修儿便算是一生最大的事情。可是我早该明白,深处宫闱,身为帝王家的一员,是没有资格退出战场的。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持续了太久太久。”

    “时间久得,连人心都麻木了。我以为每日的青灯古佛,能换得你们周全,能让你们都安然于世。而今即便你有心退出,我有心想让,然则我不代表全部,你也是。”

    “我们都想从这个漩涡里逃出来,安安稳稳的过一场与世无争的岁月,但事与愿违。从我入宫那一天开始,从你出生在皇家开始,我们都已没了选择。”

    她郑重其事的盯着容盈平静而苍白的面颊,“景睿,我不是不想争,我只是怕一旦争夺便有流血。但是为了你和修儿,我愿意再争一争。有些人不能白死,既然身在其位,就该力谋其政。”手中的佛珠越转越快,可脸上的表情仍是最初的淡漠清浅。

    她仿佛在阐述着很多年前的旧事,将所有的心潮澎湃,都掩藏在灵魂深处的某个角落里。

    可是容盈知道,有些旧事就像是毒瘤,会悄悄的在人心里生根发芽,最后茁壮成长,以至于到了最后的无药可治。

    “该说的我都说了,景睿,你能懂吗?”皇后有些无力,话语间竟是一种莫名的疲倦。

    “儿臣明白!”容盈颔首。

    皇后轻叹一声,徐徐起身,“我已经有很多年,不曾跟人说过这么多心里话了。”她顿了顿,看向容盈,“你能醒过来,是上苍对我的眷顾。我们母子的命是连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语罢,皇后缓步朝着外头走去。

    没走两步,她又顿住了脚步,回头望着一言不发的容盈,“她是个好女人,经历了那么多还有命回来,证明你们之间的缘分无可取代。她恨过你吗?”

    容盈摇头,“没有。”

    皇后苦笑,“她比我大度。”

    “性格使然。”容盈道,“她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只不过是生错了帝王家,生错了女儿身。若她是个男儿,也许未必有今时今日的大祁存在。”

    皇后点了点头,“很庆幸,你们都还好好的,否则我的罪过可就大了。修儿知道这事吗?”

    “知道。”容盈深吸一口气,“而且她的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

    皇后张了张嘴,似乎有些说不出的喜悦,“你是说真的?”

    “是真的。”容盈垂了眼帘,“我不会让你失望。”

    皇后欣慰,“你从未让我失望过,就算那年——我也从未失望。”她朝着外头走去,走得很慢,甚至于有些步履蹒跚。

    容盈这才发现,她老了。

    这些年她困在这宫闱深处,一个人静静等待着看不见光亮的未来,长伴青灯古佛,将曾经的满身棱角逐渐磨平。木鱼声声,焚香诵经,是在忏悔还是在为自己赎罪,亦或是祈祷。

    也许连她自己,都早已分不清楚!

    “母后!”他低低的喊了一声。

    皇后笑了笑,却没有转身,“我该走了,去做我该做的事。”她勉强扳直了身子,“只要大祁还在,我就是大祁唯一的皇后。他们怎么从咱们身上拿走的东西,就该怎么送回来。”

    殿门敞开,而后又静静的合上。

    容盈坐在那里,脸上的神色始终没有太大的浮动,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她,一直活在愧疚里的女人。她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他,一直都是淡漠疏离的麻木。

    皇后出去的时候,遇见了重新回到外头守着的五月。面色一紧,皇后眸色微沉,站在那里没有动身。

    “皇后娘娘!”苏娘轻唤一声,“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否则教皇上知道,怕是真的要降罪怪责。”

    敛了眉目,皇后深吸一口气,穿过院落,走过五月跟前。

    五月行礼,道一句,“参见皇后娘娘。”便再也没了后话。

    皇后没有吭声,只是放慢了脚步从他跟前经过,而后渐行渐远,消失在回廊尽处。

    五月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很久,直到院子里再也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动静,他才慢慢的直起身来。回眸望着皇后消失的方向,眼底的光——至始至终,无波无澜。

    “皇祖母,我爹什么时候能出来?”容哲修牵着皇后的手,稚嫩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悦。见皇后没吭声,容哲修微微蹙眉,“皇祖母,你怎么了?”

    “嗯?”皇后一愣,这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皇祖母有心事?”容哲修仰头,“修儿问皇祖母,我爹什么时候能出来。”

    “你爹很快就能出来,只要你皇爷爷点个头就行。不过照目前形势来看,咱们得以静制动。”皇后俯身抚着孩子稚嫩的面颊,“修儿别担心,你爹不会有事。”

    容哲修笑嘻嘻,“我倒不担心爹,爹的心思太多,没人能难得住他。我倒是担心皇祖母,皇祖母的脸色可不太好哦!”

    “是、是吗?”皇后笑得勉强,下意识抚上自己微凉的面颊。

    自己的脸色,真的那么差?

    容哲修笑着,其实皇祖母的脸色不是很差,只不过神色看上去有些怪异。

    一旁的苏娘不禁在心头喟叹:世子爷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试探旁人,来日长大了越发了不得。

    ——————————————

    城门楼上,容景甫瞧一眼底下来势汹汹的月氏大军,转头瞧着永远一副气定神闲模样的容景宸,“看样子,是一场硬仗。”

    容景宸挑眉,“是吗?”折扇轻摇,漫不经心的瞧着底下的状况,眼见着就要短兵相接,可他的脸上仍旧没有半点慌乱之色,而且——亦不下令。

    容景甫不似容景宸,手底下的功夫不赖,而容景宸则擅长舞文弄墨。一文一武,倒也相得益彰。

    “月氏国欺人太甚。”容景甫眯起了危险的眸子,“都敢欺负到皇城脚下了,也不看看自己多少兵马,敢在这儿逞凶。”

    “没听过两个词儿吗?”容景宸皮笑肉不笑,“哀兵必胜,骄兵必败。”

    容景甫道,“那你告诉我,这样的状况,该如何必胜?”

    “等!”容景宸唯有一个字。

    “等什么?”容景甫皱眉。

    容景宸深吸一口气,“以不变应万变,以静制动。”

    容景甫笑得嘲冷,“你以为自己是深谋远虑的诸葛亮吗?如果能以静制动,月氏国就不会起兵。”

    闻言,容景宸笑了笑,“是吗?那拭目以待!不过,二哥如意想去较量一番,我是很乐意支持的。”

    “哼,在我面前就少装模作样了,咱们谁还不知道谁呢?”容景甫皮笑肉不笑。众人退在后头,任由兄弟两个站在城头言语,低眉瞧着底下的月氏**士,看上去有说有笑的。

    “二哥太抬举自己了,应该说是我知道二哥的性子,可是二哥未必能了解我。”容景宸笑得温和,转而笑道,“二哥觉得呢?”

    “我只是输了一个子凭母贵。”容景甫不屑。

    容景宸不怒反笑,“是呢,所以二哥这辈子都是输。”

    “你!”容景甫哑然。

    容景宸望着底下的人头攒动,“二哥不觉得这样子斗嘴皮实在无趣吗?咱们也别在这儿逞一时口舌之快。”他已经看见了军队中的大王子,眉目间温度微沉。

    大王子在底下,策马而行,“午时已到,大祁还不交出凶手,是想包庇凶手吗?”语罢,清晰可见月氏国的军士,情绪激昂,恨不能踏平整个京城,“城上站着的是二皇子和三皇子吗?”

    “二哥,你是长,你来吧!”容景宸退后一步。

    容景甫暗道:奸贼。但还是依言上前,无所畏惧的站在了城头。这会子退缩,无疑给了容景宸一个把柄,到时候动摇军心之罪,自己怕是逃不了的。

    “乌奇,你煽动军心,是何道理?大祁和月氏正在议和,你如此作为,就不怕毁坏了议和协议?乌素公主如今是大祁的四王妃,难道你想置乌素公主于不顾?”算起来,容景甫的城府是不及容景宸的,所以他说这话的时候,容景宸笑了。

    容景甫回眸,“你笑什么?”

    “二哥这般言语,像不像威胁?月氏国本就是蛮夷之邦,你不怕激怒他们吗?”容景宸笑得温和。

    容景甫蹙眉,底下的人开始叫嚣着。

    大王子厉喝,“身为月氏国的公主,大敌当前,便是以身殉国亦是理所当然。你们大祁害死我月氏国两位将军,还扣押公主作为要挟,这样的恶劣行迹,还预备让我们月氏国忍气吞声的议和吗?”这些话,士卒是听不懂的,但是副将们却都听懂了,一个个激愤不已。

    “乌奇!”容景甫冷然,“你莫要胡言乱语,将军之死,我们大祁正在竭力追查,何来包庇凶手之说?为了这事,父皇已经责难恭亲王府,你还想要什么结果?虽然暂时没有查出凶手,然则现在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你就兴兵犯我帝都,是何道理?”

    容景宸又道,“你问他是何道理,他为自己的将军报仇,难道不可以?”

    容景甫转头,“你那么能说会道,你来!”

    底下的乌奇笑得寒凉,“杀人凶手就是大祁人士,大祁不交出凶手不是包庇又是什么?”

    容景甫切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们要为右将军和云麾将军报仇,午时已到,是你们大祁言而无信在前,此刻就怪不得我们!”乌奇缓缓退后,月氏军开始步步逼近皇城。

    “站住!”容景甫厉喝,“你们再敢上前,就是对我大祁宣战。”

    乌奇冷笑,“我们能领兵而来,诸位军士都抱定了必死之心。”他突然换做了月氏国的话语,“为将军报仇,杀进皇城,血洗皇宫!”

    音落,战鼓雷鸣。

    ————————————

    这会子,别说是恭亲王府,就连整个京城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萧如和杨寒烟快步走进了清心园,却见林慕白一个人待在凉亭里,萧如的脸色当即变了。

    “林慕白,你干的好事!”萧如切齿,“是你强出头的,是你要去查案子,午时之约也是你接下来的。可是现在呢?殿下当了你的替罪羔羊,而你还在这里无动于衷的坐着,你于心何干?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你怎么不去死?”

    萧如的话说得很难听,可在林慕白的脸色,她没有找到预想中的愤怒或者是羞恼。

    林慕白始终保持着最安静的姿态,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木轮车上,手中捧着刚刚编制的柳藤球,好似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萧如冲上前,却被杨寒烟一把拽住。

    杨寒烟面露难色,“林侧妃好歹也是侧妃,不可妄动。

    林慕白垂眸,指尖慢慢的摘着柳藤球上的柳叶,仍旧不作答。

    “你是哑巴吗?”萧如切齿,“因为你,殿下被褫夺了亲王位份,而且还软禁景安宫,你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编什么柳藤球。林慕白,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不许对主子无礼!”蔷薇正端着刚洗好的水果回来,瞧见这一幕,当即冲了上来,快速将水果放在了石桌上,“主子,你没事吧?”

    蔷薇当然明白,如果真的有了推搡,自家主子必定吃亏。须知林慕白双腿不利于行,在形体上而言,很大程度上占了下风。

    “我没有心。”林慕白淡淡然望着眼前,几乎要火烧眉毛的萧如,“你满意了吗?”

    “林慕白,恭亲王府因为你而全府遭禁,难道你不该为此负责吗?”萧如愤然,那一副几欲吃人的表情,蔷薇见了也觉得心里瘆的慌。

    林慕白挑眉,“下令的是皇上,你去找皇上理论吧!在我这里叫嚣有什么用,难道我一句话,你就能走出恭亲王府大门吗?如果不能,你还是回去歇着吧,别白费力气。”

    “林慕白!”萧如被杨寒烟死死的按捺住,否则这副样子,是真的要上前掌掴林慕白。

    杨寒烟道,“妹妹这话说错了,咱们如今都是恭亲王府的人,按理说该一致对外,不该起内讧。可是有些事着实是妹妹做得太过,这事是妹妹揽下来的,现在却要殿下去顶包受罚,妹妹不觉得于心不安吗?”

    林慕白抚着藤球,“我没把刀架在容盈的脖子上,他是自己去的,不能怪我。再者,我声明一件事,这桩案子不是我揽下来的,你们若是想让我去皇上跟前把殿下换出来也没事,关键是等我先把孩子生下来。”

    “你少拿孩子当挡箭牌!”萧如冷笑两声,“有了孩子还不安分,谁知道你肚子里是不是真的殿下的孩子。你没瞧见苏侧妃如今安分守己吗?那才是有孕的见证。你活蹦乱跳的,哪里像是有孕之人?按我说应该找个大夫好好瞧一瞧,若是你敢假孕——”

    “闹什么?”弦月疾步从外头进门,“这恭亲王府到底还有没有规矩?”

    “规矩?”萧如冷然望着弦月,“所谓规矩就是尊卑有别,算起来我是侧妃,你是个什么东西?”到了这会子,萧如的火气算是全上来了。弦月虽然是皇后的人,但在恭亲王府里,终究只是个宝林。而萧如的侧妃之位,显然高于弦月。

    弦月眸光寒凉,“我是个什么东西,侧妃难道不清楚吗?我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侧妃最好远离我。”

    萧如深吸一口气,“好,既然你也来了,那咱们就把话说开。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月氏国两位将军之死如今都算在了恭亲王府的头上。殿下为此付出了代价,褫夺亲王头衔,软禁景安宫。敢问月宝林,这事是不是该怪当前这位,林侧妃呢?”

    “主子只是替殿下去查案,怎么能怪罪到主子头上呢?”蔷薇不忿。

    哪知刚开口,萧如一记响亮的耳光子随即落下。蔷薇脚下不稳,未曾防备,瞬时被打翻在地。萧如指着蔷薇破口大骂,“贱人,主子们在说话,何时有你开口的份儿?她是侧妃,我动不得,那你呢?难道在清心园这里,我连个奴婢都做不了主吗?”

    “你这是在打我的脸!”林慕白开了口,眸色利利的望着像极了泼妇的萧如,现在的萧如已经失控,她被恐惧占据了所有理智。

    萧如咬牙,“我就是要打她,你能拿我怎样?今日我便是杀了她,又能如何?”

    “这恭亲王府,似乎还轮不到你做主!”林慕白深吸一口气,“王妃还在,你这么急着想要取而代之,是觉得月氏国与大祁必定交战,到时候乌素公主只能卸下王妃头衔是吗?”

    杨寒烟的眸色一怔,这林慕白果然厉害,不说则已,一开口字字珠心。

    “殿下只是被软禁罢了,宫里还有皇后娘娘做主,何时轮到你们操什么心?”弦月适时开口,“要吵回去再吵,别在这里闹腾,倒叫人看了笑话。”

    “笑话吗?”萧如冷笑两声,“如今恭亲王府,早就是满城笑话,是天下人都有目共睹的笑话。都是因为林慕白,才有今时今日的下场。”

    林慕白当然不会告诉她,这一切都不过一个局。

    萧如是疯妇,但不代表林慕白会失去理智。

    运筹帷幄这种事,她又不是没做过。而对于隐忍这种事,她算是家常便饭。

    “下场不下场的,不是你说了算!”乌素从外头款款而来,她仍旧穿着恭亲王妃的锦衣华服,一双狐媚的眸子微微凝着霜雪,就这么冷飕飕的打量着萧如和杨寒烟,“我还没退位让贤呢,你们一个个都等不及了吗?若是一不小心,大祁和月氏不打仗了?那我是不是得一个个的收拾你们?”

    萧如一愣,“你说什么?”

    乌素瞧了一眼灰蒙蒙的天,这天怕是要下雨了。慢条斯理的拎起裙摆,缓步走到林慕白身边,乌素那张极是好看的容脸,逐渐的映射出凉薄之色,“我是说,等殿下回来,我就把你们一个个都赶出恭亲王府。从前我不知道什么叫长舌妇,而今我算是看清楚了,原来就长得你们这般模样!”

    “你敢!”萧如切齿。

    “我是王妃,只要皇上没有下旨,殿下没有废了我,我就永远在你之上。萧侧妃,你觉得我敢不敢?”乌素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