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b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男人的声音如同空白而冰冷的旋律,低吟回荡在耳际,卷着嘲弄。

    秦桑微扬起精致的下巴,素净的脸庞,只有一双漆黑的瞳眸泛着微凉的锋芒,目不转睛地盯着周旭尧。

    静谧的房间里,头顶白炽灯的泛着寒意的光芒自上而下笼罩下来,在男人俊美的轮廓上落下深邃的剪影,那一副颠倒众生的贵公子模样,益显得暗沉冷漠。

    秦桑见过这个男人许多面,或温润,或柔情,或隐怒,或残暴,却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种轻蔑无情的神色。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横竖你都是决心跟周家作对了,为什么还要任由季以旋嫁给那样的人?”

    周旭尧低头看着秦桑,伸出微凉而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蛋,声线暗哑,“桑桑,在你眼里,周家就是会任人宰割的存在?”

    秦桑的眼皮一跳。

    “在他们手里的棋子,一旦成为了弃子,下场是如何,你知道么?”

    男人清冷的声音维持着一个调,就像在一条水平直线上,没有丝毫起伏,令人从心底溢出一阵寒颤。

    他俯下身,薄唇几乎是贴上了她的耳郭,“会死。”

    凉薄的两个字,秦桑倏然一震,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眸,侧目睨向他。

    周旭尧徐徐地笑着,“周家有一个女儿,我最小的姑姑,就是那样被他们关在一个房子里逼疯,最后从楼上跳下来,死了。”

    那一瞬间,秦桑心跳漏了半拍。

    “就死在我面前。”

    他唇角那抹嘲弄的弧度,到底是在嘲笑她,还是他自己,难以分辨。

    秦桑觉得自己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血管好似被灌入碎冰,血液凝固,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尔后渐渐地浮现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周家那个地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地狱,而年少时候的周旭尧,在那种徒壁冰冷的地方里,是如何煎熬反抗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死在他的面前?他一个孩子,亲眼目睹了那样的场面?

    这些大家族的背后,到底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辛秘?

    秦桑虽然自幼丧母,却因为有一个好父亲,所以从未缺失过爱和温暖,无法切身体会作为周家人的悲哀。

    无论是季以旋,或者是周旭尧。

    所以她才那么理所当然地觉得不喜欢就反抗,是再简单不过的处理办法,却不知道身在其中的人,陷入泥潭里,用了多大的力气挣扎,才最终选择放弃。

    “所以你觉得,季以旋死了也无所谓吗?”

    怎么可能会无所谓,如果季以旋因为她的怂恿而落得那样的悲剧,她只怕会后悔一辈子。

    是因为这样,季以旋才会说周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所以才会放弃抗争吗?

    这一趟浑水到底是有多深?

    “那你怎么又把握跟周家抗衡?”秦桑喃喃问。

    周旭尧微微一怔,两人相处这么久以来,她是第一次关心到这种问题。

    “我是周家的污点,跟他们不一样。”他淡淡说道。

    虽然外面猜测和议论不断,然而从一开始,周家的女主人,对外公布周旭尧的身份就是好友的孩子,因病去世以后,收为周家养子。

    因为这个身份,困住周旭尧的牢笼尧比另外几个兄弟姐妹来得轻松一些,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他知道,周家永远不会承认他是周家的亲骨肉这个事实。

    “时间已经很晚了,你早点睡,我去洗个澡。”周旭尧一边说着,一边解开衣服纽扣,“季以旋的事情,你别再插手。”

    说罢,他进了浴室关上了门,里面很快就传来了水声。

    秦桑在卧室里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去找了季以旋。

    季以旋打开门看见秦桑,微楞,“桑桑,怎么还没有睡?”

    “你要休息了吗?”

    季以旋侧开身,“还没有,进来谈?”

    秦桑走进去,在床边坐了下来。

    “旭尧跟你说了什么?”季以旋在她身侧坐下来,面容平静。

    秦桑默了默,“周夫人,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吗?”

    季以旋显得格外的冷静,不答反问,“是旭尧跟你说了什么?”

    “提了下你们最小的姑姑的事情,”秦桑顿了顿,“是真的吗?”

    “嗯,”季以旋发出一声淡笑,“没想到他会跟你提到这个,还真是意外。”

    这个事情,除了周家人,没有一个外人知道她们姑姑死亡的真相,对外宣称是病逝,自然也不会有人怀疑,毕竟她极少露面。

    季以旋陷入了回忆,娓娓道来,“她是周家最小的女儿,聪明伶俐,深得我爷爷欢心,即便如此,也逃不过为周家牺牲婚姻的命运,联姻的对象是她的青梅竹马,谈到感情,自然是有,不过这是在她没有遇到真心喜欢的人之前。”

    “不过人生就是充满意外,一次意外她认识了一名画家,以艺术为生的男人,身份地位,权势财富,他都没有,可以说是一穷二白的艺术家,这样的男人,小姑姑却爱之疯狂,跟家里提出解除婚约,要跟那个艺术家结婚。”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不用说,周家哪能接受这样的男人跟周家的千金在一起?那个男人被逼得走投无路,最后不得不离开了港城,从此销声匿迹,而小姑姑想要出去找人,却被关在周家,在结婚前三天,跳楼自尽了。”

    季以旋简洁的把事情说了出来,分明那么压抑的故事,她却毫无感情地陈述说完,唏嘘不已的只有秦桑这种没有亲身感受过的人。

    其实,棒打鸳鸯这种戏码,从古至今,屡见不鲜。

    门当户对这种观念,是深入了这个大环境的骨髓里,每个阶层都存在,只是程度的轻重而已。

    显然,周家这种家庭,已经是一种病入膏方的状态。

    季以旋低低哑哑地继续说道,“其实姑姑在跳楼之前,在房间里闹过绝食,割过脉,不管她用什么办法闹,爷爷他们都视若无睹,哪怕她渐渐枯萎,只要有一丝活着的气息,她的命运都不会改变。”

    秦桑不知道那段感情到底有多深,不过逼死她的,大概是周家这个冷血的大环境。

    “如果你要继续反抗下去,也会面临同样的监禁吗?”秦桑问。

    “大概,”季海琼闲淡说道,“周家比你想象得更可怕,没见识过的人,永远不会知道其中的恐惧。”

    秦桑皱了着眉头,“季海琼真的会不在意你这个女儿的生死?”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她从未见过有一个母亲会对自己的子女那么狠心,又不是武则天,需要做到那种程度吗?

    季以旋忽然发出一声清脆的笑,由内而外,出自于真心的笑容。

    父母之爱这些温暖,季以旋从小就没有感受过,与其说季以旋是她的母亲,倒不如说照顾她的小女佣才是妈妈。

    她被冠以母姓,有一段时间生活在季家,规矩和观念可不比周家少,有记忆开始,每天都是写不完的作业,上不完的补习,反反复复练习着名媛规矩。

    小时候的记忆里,她见到季海琼都会发抖。

    若是把她当成女儿,就不会有今天这出闹剧了。

    “怎么了吗?”秦桑不明所以。

    季以旋揉了揉秦桑的头发,就像一个长辈那样,“我现在好像有点明白旭尧为什么会选择你了。”

    现在的环境太过复杂,形形色色的人也太多了,大多数的人自幼就被灌输了一种自我的观念,基本都是为利为图,简而言之就是为自己。

    而秦桑不太一样,虽然秦家背景不太干净,但是对她的保护和教育却做得很到位,让她无忧无虑,自然发展了自己的个性,因此她单纯,喜恶分明,直率得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简单美好的食事物,最容易治愈人心。

    就像人们会在黑暗里,本能地去追逐阳光一样。

    周旭尧大概,也是被她身上这种光芒给吸引了。

    秦桑不可置否,“讲真,我一点也不稀罕他看上我,被冷血动物看上可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说到底,她还是有些埋怨周旭尧不近人情,好歹季以旋也是他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吧,竟然说出那样的话。

    “桑桑,旭尧没有你想的那么坏,”季以旋叹息,真是为她这个弟弟操碎心,“如果不是他,我还不知道自己尧嫁的男人是那样的人呢,虽然知道似乎也没有什么帮助,但总比一无所知嫁过去来得要强,有了心理准备,比较容易接受。”

    “知道真相还不帮你,才是残酷吧?”

    季以旋摇头,“我有那些东西在手,回让我在那个家更容易立足一些。”

    秦桑漆黑的眼睛注视着她,“这样一辈子,是不是太累了?”

    永远在一个局里算计彼此,相互要挟,这样的日子想想都觉得可怕。

    “桑桑,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的人数都数不过来,大家都知道不容易,但是还不是那样活了下去?”

    秦桑将季以旋脸上的无奈和眉目间隐忍的屈服看在了眼里,“总之最近这几天,你先住在这里,周家那边你先别管,反正又不是马上就要结婚。”

    季以旋笑了笑,“那这几天就权当休假好了。”

    秦桑说的也对,她放任自己几天,开心一点,当作是最后的任性好了。

    ……

    第二天一早,周旭尧醒过来的时候秦桑还在睡,他洗漱完下楼,正好看见保姆抱着一束向日葵从门口走进来。

    “先生,早。”

    周旭尧西装笔挺地站在大厅中央,盯着她怀里的向日葵,“这花给谁的?”

    保姆楞楞,“刚一个小伙子送来的,说送给太太的,难道不是先生你让送过来的?”

    周旭尧眼睛眯成狭长的缝,沉稳踱步过来,伸手将里面的卡片抽出来。

    精致的卡片上,只有一行英文字母。

    【Toloveyou】

    没有署名,不过俊逸的字体,一笔一划都彰显着这个人的不凡的气质。

    今天是秦桑的生日,大清早就收到这样示爱的玩意,周旭尧菲薄的唇勾出了冷峭的笑,修长的手指将卡片攥出了皱褶。

    保姆惴惴不安地窥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开口,“先生,那这花要怎么处理?”

    周旭尧将卡片扔回去,薄唇微启,“拿去扔掉!”

    保姆为难地站在原地,“扔掉?”毕竟是太太的东西,这样做似乎不太好吧?

    “我说扔掉就扔掉。”男人英俊的脸沉郁了几度。

    保姆一惊,“是。”

    就在此时,楼梯口处传来一道清凉的嗓音,“等一下。”

    季以旋款步上前,从保姆的怀里把花抢了过去,拿出卡片看了看,唇角扬出一抹笑,玩味道,“原来是桑桑的爱慕者啊。”

    周旭尧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沉声道,“你该准备准备回周家了。”

    与昨晚的僵硬不同,季以旋低头嗅了一下花的香气,端着温柔的笑道,“恐怕尧让你失望了,我会在这里住几天。”

    “季以旋……”

    “我知道,”季以旋打断他的话,“不用那么紧张,我说住几天,又不是要一直赖在这里,你着急什么?”

    周旭尧不急不缓说道,“你打算怎么办?”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保得住?”

    季以旋微怔,而后维持着淡淡的笑,“难道你被秦桑说服了?”

    他沉默不言。

    “你现在应该担心下自己才是,”季以旋将金灿灿的向日葵举到他的面前,笑得有些幸灾乐祸,“你的情敌不少哦,你脾气这么坏,小心桑桑抛弃你。”

    周旭尧果然沉下了脸,一双眼睛黑得像是刷了墨,“阿姨,把它处理掉,我不想在看到这种花。”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大门走去,“另外,今天晚上,你跟江妤琪都别出现在别墅,我跟秦桑有事情要谈。”

    “不在这里,你让我去哪儿?”季以旋朝他的背影叫。

    “随便你!”

    “……”

    客厅里,保姆左右为难站着,看了看季以旋欲言又止。

    季以旋微微一笑,“阿姨,别管他,你给我一个花瓶,我把这花给插起来,桑桑起来看到一定会喜欢。”

    “这……”

    “放心,你家太太会给你撑腰。”

    保姆怎么觉得这位小姐跟昨晚判若两人?昨晚上明明消沉得很,现在却像是打了鸡血似的。

    秦桑醒过来,身边的床铺已经凉了,她摸过手机想要看时间,却看见有一条未读信息,发信人是陆禹行。

    【生日快乐。】

    只有四个字,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

    跟过去那四年一样,一模一样的信息。

    秦桑躺在床上盯着手机发呆,半响之后才退出了信息编辑,按部就班起床洗漱。

    一整个晚上秦桑都没有怎么睡好,她一边打着呵欠一边下楼,走到餐厅的时候,一眼边看见了桌面上摆放的那一大瓶子的向日葵。

    窗外的阳光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洒落满一室,向日葵金灿灿的花瓣还沾着晶莹的水珠,泛着点点的光,娇艳欲滴,让单调的餐厅瞬间多了一丝生机勃勃的气息。

    秦桑怔楞住,问从厨房里走出来的保姆,“阿姨,这花市哪里来的?”

    她记得周旭尧的花房里并没有种向日葵。

    “早上花店的人送过来的,”保姆说着从围裙的口袋里抽出那一张卡片,递给了陈眠,“是送给太太的。”

    秦桑疑惑地接过那张卡片瞟了一眼,刚睡醒的脑袋供血有些不足,缺氧造成了迟钝。

    “没说是谁送的吗?”

    保姆摇头,“没有。”

    季以旋笑吟吟地靠过来,“肯定是你的爱慕者。”

    秦桑皱着眉头,试图从记忆里过滤出送这花的人,然而她能记住的男人也不多,出了大学那几个损友,就是陆禹行,周旭尧,沈嘉楠还有沈易航了。

    这几个人的字她都认得,而且,除了沈嘉楠她不认为另外的三位会给她送花,还写这么肉麻的卡片语,然而她和沈嘉楠也说清楚了,所以他也一定不会……

    那么,到底是哪个匿名者?

    “对了,周旭尧早上看到这个花,心情似乎有些不美妙。”季以旋补充道。

    “……”

    秦桑随手把那张卡片给撕碎了,又看了看桌上的向日葵,然后对保姆道,“阿姨,你上楼看下江小姐起来没有,她的脚受伤了,行动可能有些不方便,照顾她一下。”

    江妤琪已经起来了,不过因为担心打扰了周旭尧,所以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在保姆的搀扶下,她进了餐厅。

    三个女人一起吃早餐,让秦桑觉得这偌大的房子也多了一丝人气,她一边用餐一边闲聊着无关痛痒的话题,氛围很好。

    秦桑恍惚回到大学时代,那时候赶早课的时候,一个个都没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在食堂里一起吃早餐的场景。

    刚吃完早餐,秦桑接到了陈眠的电话,“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秦桑懒懒散散地逗着猫,“要是准备给我庆生,就不必了,麻烦。”

    在外漂泊的四年,她早就没有了庆生的习惯,基本上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现在都这个年龄了,更是不喜欢过生日。

    女人就是那么惧怕年龄的生物,秦桑也没有意外。

    电话那端的陈眠默了默,“是有约了?”

    “没有。”

    陈眠夹着手机,挑眉问道,“没有?”

    周旭尧不是要给她准备惊喜?

    “嗯。”

    “我还以为你要跟周旭尧过二人世界。”

    听到某个人的名字,秦桑不由得想起那天夜里在厨房见到的场面,本来也有些期待,不过今天早上起来,她连周旭尧的人影都没见着,反倒是收到一束不明人士送的花。

    “我和他又不是你跟温绍庭,脑洞不要乱开。”

    陈眠低笑了一声,“我看你两相处得挺融洽。”在她和温绍庭的面前秀恩爱的时候,不是很甜蜜的样子么?

    “能讨论其他的话题吗?”

    “一起吃个饭,如何?”

    “那你过来西井别墅吧,顺便给你介绍两个人认识。”

    “行,我会提前结束工作过去。”

    两人无关痛痒地扯了几句才挂断。

    江妤琪和季以旋看着秦桑,“今天你生日?”

    “嗯,是啊,”秦桑摁了摁眉心,没有什么特别的期待,“晚点我一个朋友会过来。”

    季以旋若有所思,想起了周旭尧离开之前的吩咐,忍不住笑了出来。

    ——

    盛兴集团。

    冯秘书推门而进,“陆总,有什么吩咐吗?”

    黑色的办公桌后,陆禹行坐在椅子上,手里捏着一个锦盒,眉宇温漠看向冯秘书,“把这个快递过去给她。”

    冯秘书伸手正要接过来,陆禹行却收回了手,“算了,不用了,你出去吧。”

    她微微一愣,然后默默地退出办公室,关上身后的门。

    锦盒里装着的是一条脚链。

    从他进了秦家开始,秦桑的每个生日都会主动伸手跟他要礼物,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什么都不缺,送什么都差不多,以至于他在礼物上也没有花费多多少心思。

    倒不是他不愿花费心思,而是他想不出有什么能送,现在这一份,是他经过自己认真考虑以后准备的。

    今天她没来公司,到底要不要去找她,内心也在摇摆不定。

    十几年了,她的生日都是他们一起庆祝,不过从他结婚开始,就再也没有一起庆祝过了……

    陆禹行默默地点了一支烟,视线再一次落在黑屏的手机上,一如之前四年,发送出去的祝福,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

    ……

    傍晚时分,夕阳西沉,天际的红霞满布。

    西井别墅。

    周旭尧提着一个蛋糕还没有走进大门,里面就传来阵阵女人的欢笑声,一向安静的别墅,此时却像是一个酒吧,热闹轰轰的。

    他记得早上的时候,提醒过季以旋,让她别在别墅里出现……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他步履沉稳迈进了大门。

    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眼前一团白色的不明物忽然漂移直接朝他脸上砸了过来,速度快得他来不及避开,只觉得眼前一黑,鼻腔像是被一阵粉尘蹿了进去,呛得他连续打了几个喷嚏。